云破月来

宜言饮酒 大结局(萧平旌x齐衡)

大结局

       “你这是有什么喜事,一大清早的就笑得这么欢?”早朝前,萧元启在朝阳殿见到齐衡,看他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,便打趣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风调雨顺、百姓安乐,不值得高兴吗?”齐衡笑着回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啧啧,陛下的旨意肯定已经过了内阁,我都知道了你还能不知道?”萧元启瞥了他一眼,“萧平旌这次立了大功,封个亲王也不为过,不过一会肯定有些老东西要唱反调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说到底这是皇家的事,朝臣说什么并不重要。”萧平旌北境一战之后,威望已极,他原本就是萧氏嫡系,即便身无战功也照样能受封郡王,如今有了战功,萧元时又一向与他亲近,干脆便拟旨预备将他破格封为亲王。齐衡身处内阁,确实早几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萧元启说的并非没有道理,早朝上,荀白水刚刚将皇帝封萧平旌为长平王的旨意读完,立刻就有些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。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,怀化将军此役固然有功,可他年纪尚轻,若是陛下有意施恩,应以郡王封号为宜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,长林王已是亲王之尊,嫡长子袭爵乃是正道,如今怀化将军是嫡次子,若再封亲王,荣宠太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啊陛下,长林王如今身体康健,世子都尚未袭爵,弟弟却先封了亲王,另立门户,实在于礼不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自己根本不知道皇帝预备给他封王,如今乍一听闻,立刻惊诧地抬头看向萧元时。从萧元时的角度看去,萧平旌满脸都写满了疑惑,仿佛在问:我们商量好的不是另外一件事吗,怎么突然又说要封王?

       萧元时笑着向萧平旌点了点头,“怀化将军,你是如何想的?”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,诸位大人说的有理,此番大胜乃是长林军上下将士浴血得来,并非臣一人之功,陛下隆恩,臣不能领受。”萧平旌上前一步,郑重跪下说道,“但臣确有一事,想请陛下成全。”

       不知为何,齐衡听了他这句话,心突然悬了起来。萧平旌自从那日说过洞房花烛的话之后,齐衡本以为他会偷偷来府里找自己,或是找个机会一起出京,可没想到,萧平旌却再也没提过这事,他们见了面也不过是喝茶喝酒、谈天说地,仿佛那日的那句话,只是萧平旌一时兴起的一个玩笑。但是——

       “臣想请陛下,赐婚。”

       萧元时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,“如此喜事,朕自然愿意。只是不知,朕的大将军究竟倾心于谁?”

       周围尚在悄声议论的朝臣,听清了这两句话,立刻停了下来。萧平旌不要亲王之位,却要让皇帝赐婚,到底是哪家姑娘有如此的魅力?若是哪个朝臣的女儿,到时两家联姻,又不知是何等的权势赫赫?

       “臣请陛下,赐婚齐国公。”

       朝臣们仍然竖着耳朵在听他接下来的话,是齐国公的妹妹、还是齐国公的女儿?但也有几个熟知京中情形的,心里咯噔一下。老齐国公就只有一个儿子,就是如今的齐国公齐衡,齐衡自己都尚未婚配,齐府上下哪还有适龄的女孩来嫁给萧平旌?

       果不其然,萧平旌说完齐国公三个字,便再没有下文。许多人愣了半晌,才终于意识到,萧平旌说的是请皇帝为齐国公赐婚,难道他、他竟然是准备自己嫁进齐国公府?!萧平旌这样的大将,竟然要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,只是为了能和一个男人长相厮守?

       一时间,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齐衡。

       萧元时也同样看向齐衡,他仿佛是被萧平旌极其大胆的举动所震,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但紧握着牙笏的手有些苍白,显露出他此时绝不平静的内心。齐衡顶着满朝文武的目光,一步一步走出了文臣的队伍,拂衣跪在萧平旌身侧。

       “齐国公,虽是赐婚,朕总也要问一问你的意思。”萧元时笑着看向他,齐衡这几年为萧平旌的付出,别人或许都不知道,但他却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,怀化将军因功受封,不该为了私事而折损,”齐衡抬头看向萧元时,沉声说道,“臣愿与怀化将军结两姓之好,但绝不愿以他的功劳为筹码。”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萧元时听到了想要的答案,笑得更加开心,“你们如此情深义重,朕也不能不通情理。齐国公府后街有一处宅子,朕已着人修缮扩建,你们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,成亲不论嫁娶,以后是住在长平王府还是齐国公府,便是你们自己的私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萧元时话音刚落,朝臣们便轰然炸锅,听他这意思,亲王还是要封,婚也还是要赐,可他们两个大男人成亲,竟还不论嫁娶,要让他们仍旧双双在朝为官,皇帝这样的宠信,实在让许多人都无法接受。

      “齐大人身为谏院之首,若与怀化将军成亲,将来军中万事,他怎么可能弹劾?怀化将军这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吧?”往日与长林王府不对付的朝臣,立刻便出言反对。

       “蔡大人,你两年前举荐青州刺史,结果不到半年他便被查出贪墨重罪,你也被牵连,”萧平旌还没开口,齐衡便站起身似笑非笑地说道,“当时若非你的岳父曹大人为你在陛下面前求情,恐怕大人今日也不能站在这说胡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、你什么意思?!”

       “成亲之后,我立身正否,大人尽可以怀疑。可是怀化将军的功绩,是浴血拼杀而来,大人轻飘飘一句话,就要疑心他另有图谋,”齐衡看向他,“我倒不明白了,您究竟是不满意我们的婚事,还是不满意陛下器重、北境安定?”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听他慢条斯理地把那位大臣一通讥讽,不知为何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齐衡是如何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,他微张着嘴看向齐衡,又看向那个额上青筋暴起却又哑口无言的大臣,心头原本还有的两分火气被浇灭得彻彻底底。

       “齐衡!你别以为你从前的事没人敢——”那人恼羞成怒,竟不顾其他直接厉声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萧平旌看过来的凌厉眼神所震慑,一时愣在了原地。萧平旌在战场上拼杀多年,平时虽不显露,但此时的这一眼,含了半分杀气,就足以让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,彻底丧失了勇气。

       一时间,朝阳殿内鸦雀无声。直到坐在龙椅上的萧元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蔡卿莫非是热昏了头,为了件婚事竟开始胡乱攀扯,你看看这朝中,可还有人如你这般糊涂?”

       其他朝臣看着一心撮合的小皇帝,又看了看气场十足的萧平旌和齐衡,再看垂头丧气的蔡大人,哪里还能有什么想法?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是超品亲王和一品国公,三月之后,便在宫中大婚,朕为你们主婚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跟你们说,我们将军好不容易才成亲了,你们谁要是敢闹,我可头一个不答应!”鲁昭站在长林军宴席中间,中气十足地喊道。

       萧平章夫妇、林奚、穆昭、萧元启和荀安如都坐在首席上,听到了他的话,不由都笑了出声,纷纷抬头看向刚刚从宫中回来,穿着一身红衣显得格外俊朗的萧平旌和齐衡。不过他们似乎是没听到,萧平旌正凑在齐衡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,齐衡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“兄长,恭喜你得偿所愿。”林奚看他们入座,便笑着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齐衡看着她和她怀中抱着的不过半岁的小女儿,正欲说什么,就看到萧策跑了过来,站在他们身后满怀期待地看向那个襁褓,林奚似乎并不惊讶,“策儿与她倒是投缘,这几日总说要来看妹妹。”

       齐衡有些讶异地看向林奚,见她笑着点了点头,又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萧平章,看到他也微不可察地颔首示意,便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,伸手挂在小女孩的脖子上,“她出生时我没能去看看,这个,也算一场缘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是当年林奚放入他棺椁中的银锁。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看清了他的动作,不由想起了当年自己得知齐衡死讯时的种种,他看着齐衡带着笑容的侧脸,只把眼前的珍馐美味和亲朋好友都抛诸脑后,伸手揽过了齐衡,便低声说道,“你把和别人的事都料理清楚了,可想好欠我的东西怎么还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说完,趁着齐衡愣神的功夫,干脆直接把他拉起身来,顶着众人几乎能冲破房顶的起哄声便径直走进了后院,他们的婚房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急什么?”齐衡被他拉着一路小跑到了房中,回过神来又气又笑地说道,“都拜过天地了,我还能跑了不成?”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没答话,伸手就把他拉进怀里,亲昵了片刻才轻声说道,“我等了四年,实在等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齐衡唇色有些泛红,听他这么说,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,便轻轻推了推他,“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,推到萧平旌面前问道,“我在豫州丢了一个璎珞,是你捡走了对不对?”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愣了愣,从怀里取出那个墨蓝色的璎珞,递到齐衡面前。齐衡接过璎珞,又打开了那个木盒,萧平旌定睛看去,就看到那个木盒里有一对玉璧,玉料是极好的羊脂白玉,在灯火下光华内敛,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品。萧平旌看着齐衡将其中一块拿起来,系在自己递给他的璎珞上,而盒中的另一块,则原本就配了一个同样的墨蓝色璎珞。

       齐衡站起身,把璎珞系在他腰间,“我当年曾许诺过,要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这个其实是你自己做的?”萧平旌惊讶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舍不得把你送我的带出门,但又实在想念,所以只能自己做了个一样的戴着。”齐衡目光温柔地看向他腰间挂着的璎珞,又伸手把盒子里那个拿出来给自己系上,“这对玉璧与齐国公府的印鉴同出一块玉料,平旌,你在我心中,和家族前程是一样的重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只觉得这世间的情话,再没有什么比他的这句更让人心动。他看向身着喜服的齐衡,猛地伸手把他拥入怀中,低声说道,“我等你的璎珞等了四年,可这次洞房花烛,我却等了足足有五年了,元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齐衡轻笑了一声,“你又怎知我不是等了许多年?”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忍无可忍,一边低头亲吻他,一边向床边走去。他拂过精美的刺绣,解开层层红衣,从齐衡耳畔一路吻过他的脖颈,但却被他肩头的一道狰狞的伤疤吸引了注意力。萧平旌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不算很长的疤痕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“刚到豫州的时候,被山匪所伤。”齐衡不愿多说,便也伸手去解他的衣服,“我听他们说你是福将,在北境这几年打了不少仗,却从未受过伤,可是真的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日日在战场上都没受伤,你却……”萧平旌心头酸涩,“你从小锦衣玉食,那时一定很疼吧?”

       齐衡笑着摇了摇头,“那时疼不疼我早已记不得了,不过平旌,都到这个时候了,你竟还有心思说这个?”

       萧平旌不知被他碰到了哪里,眸色骤然一暗,便挥手放下了床帐,屋子里的烛光透过床帐映出一片朦胧的色泽,他低声在齐衡耳畔说道,“我不会再让你疼了,从今往后,都是我们平安喜乐的好日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之前被萧平旌小心解下来的一双玉璧,在雕着龙凤的红烛旁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   宜言饮酒,与子偕老。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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